余尝有一梦，久难望。余梦之景，湖光山色，水波潋滟，泛舟其上，孤舟独钓，唯白鹭香草伴。时维四月，序数暖春，余受震泽友人邀，故往赴。
一日车行，舟车劳顿，余入馆肆即眠。翌日卯初，余惊醒，以袖拭汗，饮温茶，便出馆，行至湖边，以观日出。不肖半刻，日将起，其色彤彤，映照天色。瞬时片息，日露一角，映于湖，当是时，日染震泽，东君之秀，尽显于此。日渐升，阳渐起，阴渐伏，天地之奇，甚为余叹。
见日起，余归馆食朝食，片刻休沐，友便至。友引余至一扁舟，邀余坐，命航，嘱余酒，余见舟中有一小案，案旁有一酒坛，红纸黑字，名曰美目盼。青天白云，翠山红日，拂映于余等之身，微风起，小波兴，扁舟略簸。
当是时，鱼鹰飞掠，云破天开，友正襟，举杯而问余：君可知乎无衣，君可晓乎同裳。余答曰：岂曰无衣，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，修我戈矛，与子同仇。夫无衣者，老秦人之战歌也。友再问;君可知夫秦之盛源于何？余答曰：汝之问甚繁，余有五答，待余缓缓道来。
其一，曰兵强器刚，秦人之弓弩位战国之首，秦人之铜刃超乎它国三寸，秦人之甲胄皆厚于它国。所谓寸长寸强，寸远寸利，寸厚寸坚，秦人于兵甲之途已然立于不败。
其二，曰国富力强，秦自孝公起，商鞅变法，一改积贫累困之相，至始皇，已厉七世，国库之充盈，秦人之富裕，当为战国之首
其三，曰政通人和，秦之法，秦之制，商鞅首创，再厉七世将相充补，趋于完整。秦人之心亦再七世间渐服于法，秦之社稷，根基稳固。
其四，曰民心聚，万马腾。老秦人，处蛮夷之地，有轻甲之勇，较之六国，团结勇猛。余尝记，史有云，灵渠之开凿，关中秦人，以人力撼天力，生死无顾，昼夜苦干，方使关中万亩盐碱化为良田。由此较之六国之人服役之慵懒，便可晓秦人之团结。
其五，曰人才辈出，夫为将者，王翦蒙恬，夫为相者，李斯蒙恬，夫为王者，嬴政也。始皇嬴政，灭六国，统文制，建长城，修驰道。夫尝言：朕统六国，天下归一、筑长城、镇九州龙脉、卫我大秦、护我社稷。朕以始皇帝之名在此立誓，朕在，当守土开疆。扫平四夷，定我大秦之基。朕亡，亦将身化龙魂，佑我华夏永世不衰！此誓，日月为证，天地共鉴，仙魔鬼神共听之！有此等为王者，天地亦为之色变。夫嬴政，心系华夏者也，非暴君也，以十年之战了天下百年之乱，至功伟业，天下人当纪之矣。
语罢，友言：依愚见，秦之强，见之黄鸟、无衣。它国之风，多以抒爱慕之情，秦之风，多以抒战友、贤臣之功。由此可见秦之锐，再于情，再于性，赳赳老秦，共赴国难，此情此性，谁可比肩。秦人居偏僻而大统，韩魏处腹心而落亡国，是故，今人定不可享安受乐，飘飘羽羽，如若不然，则他日定受韩魏离心之苦。
话尽，相嘱酒，船家熬煮鱼汤，为余等食，其汤色浓白，以狼毒之果激之，江畔之菇辅之，使其肉嫩无腥。余食之，其味酸甜，鱼肉鲜滑，颇有风味。食毕，两相醉，枕乎舟中，不知日落。
